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心随所欲不逾矩
 

清华附小   李红延

  几次拿起《十字路口的顽童》这本书,几次又放下,因为不时会有画面打断我的思路,那是在我十八年的教书生涯中遇到的一个个顽童的画面。有意思的是其他学生凝固在我记忆中的是“图片”----形象;而他们却是“视频”---故事。他们所占据的老师“内存”实在是比其他孩子要大得多。
  我对“顽童”的理解也是阶段性的。刚工作的时候,血气方刚,觉得只要自己努力,没有改变不了的学生。那段时间,我对学生是相当严厉的,不允许他们犯任何错误,尤其是对“顽童”,可以说是“眼里容不得一粒沙子。”,回想起那段时间的工作真的是很辛苦,现在看来和我在一起的学生也是很辛苦的。
  渐渐地我发现,自己曾经寄托了无数美好理想的工作变成了一场场战役,直到我遇到了一个叫羽鹏的孩子。可以说从我教他的第一天起就是我“噩梦”的开始,所有你能想象到的“坏事”他全干过,而且他还具有“卓越的领导才能”,半个班的男生都成了他的部下。回想起教他的那两年可以说我使出了全身招数,筋疲力尽,同事同情地拍着我的肩膀鼓励说:“你只要把他摆平了,今后你就没有搞不定的学生。”到了五年级,我不再教他了,真是长出了一口气。
  记得新学期的第一次全校大扫除,因为我教一年级,学生年龄小,放学后,我一个人在班里“挥汗如雨”。突然听到一个熟悉的声音喊:“在这呢,在这呢!快点!”紧接着,羽鹏带着一群孩子扛着笤帚墩布冲了进来,他们二话不说嘁哩喀喳地干了起来,羽鹏一边使劲地墩着地,一边对“偷懒”的人还要教育两句,但他从始至终都不曾看我一眼。这件事给我的教育很大,我突然会觉得在一个孩子面前变得渺小,我会反思:自己的“执着”是为了孩子的一时,还是在为他一世?
  当然,真正改变我的是我有了孩子之后,当我能用一种母亲的眼光去看待学生之后我感到我的教育变得柔软和温暖起来。同时,对“顽童”的理解也开始不一样了。
  一提到“顽童”很容易让人联想到“上树掏鸟蛋,下河捉鱼虾”的孩子们,但在现在的都市当中,能享受到这种田园牧歌式生活的孩子已经罕有了。“顽童”也在异化。我觉得一般来说“顽童”可以分成这样几类:
  “兴奋型”:这种孩子表现欲特别强,很喜欢别人观注自己,自我的感受大于环境的约束。
  “贪玩型”:这是一群长不大的孩子,就算到了六年级,他们的游戏内容和一年级的小同学也没有什么区别。他们选择做事的标准不是“好与坏”,而是“好玩和不好玩”,所以他们犯的错误都是因为“玩”引起的。
  “沉浸型”:这种孩子很容易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一旦玩起来好像周围的世界就不存在了,有种“闲云野鹤”般的“气质”。
  “顽劣型”:这类孩子其实才是最让人感到不安的。他们往往有点小聪明,但在是非观念上却是错位的,他们的“恶作剧”是在影响、侵占他人利益的。比如,课间几个孩子在地上打滚,老师上前制止说:“这样有危险,容易让别人踩到你。”其中一个马上爬起来,踩着旁边一个同学的背跑了过去。老师问他为什么这么做,他还得意地说:“我是不小心的。”
  所以,对“顽童”的认识不能是简单划一的,同样对于“顽童”成功的事例也要理性分析:首先,我们应该先界定一下:“学习好≠好学生”,引申一下,一个人的“科学素养”高并不等于一个人的“人文素养”也高。所以,我对于说一个人小时候是个“顽童”,长大后成了科学家这样的宣传是有看法的,这很容易误导成我们成人世界中“学习好=好学生”。
因此,一个“顽童”的教育首先要看他是在自得其乐,还是在影响他人。其次,“顽童”的教育虽然需要“成长的期待”但必须有适当的干预,赏识固然重要,可惩诫绝对需要。比如上课时,遇到一个不停地在和别人说话的学生,你让他起立站一会绝对是正确的做法,这既终止了他不当的行为,同时又能把他的注意力转到正在进行的学习活动当中;还能保证其他同学学习的效果。当然惩戒的力度和方法是要有原则的,要就事论事,比如不能因为上课说话就罚孩子做值日,这本身就是对劳动的不尊重。
  我经常会和孩子们讨论这个话题:“我们为什么要遵守纪律?”得到的答案是:首先纪律是保护我们的,生活中,我们处处被纪律、法规、道德所包围,它们就像“电网”,你远离它,它保护你;你挑战它,它惩罚你。而“顽童”们总是在“电网”周围徘徊,所以“触电”的可能性最大。
  我想,对“顽童”们最好的教育应该是教会他们如何在规矩之内最大限度地自由发挥,正所谓:心随所欲不逾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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